钝感

Dilemma

都市生活

“老师,请问你们班的方秋笙呢?”
仪仗队的人敲了敲班级的门,听到名字后的大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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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 篮球和牙齿

钝感 by Dilemma

2025-6-25 22:36

  “嘶——”
  树叶上的水滴进苍尔冬的阔领口里,冷得他直哆嗦,都不想再迈第二步。
  他眯着眼睛,视线越过不太茂密的树林,看到那个扣篮人的身影。
  笙笙,你有大麻烦了,我在这里给你传脑电波,你快接收,快接收,快接收……
  不知道是他的脑电波不够强还是方秋笙电线没安好,总之苍尔冬在树下已经滴到了又一颗冰凉的水珠子了,方秋笙却连看都没往这看一眼。
  苍尔冬真是恨极了自己没听妈妈的话多喝两杯牛奶,全灌成甜豆浆了,导致他矮了方秋笙一个头,现在又冷得缩成一团,看到那个篮球架都困难,更别提让方秋笙看到他了。
  苍尔冬嘴里默念着“任务失败”,原本想一转头就往回走,可看了眼手机,又咬咬牙站住了。
  他们姓方的,就是天生克他的,以后他再和姓方的人认识他就少吃——就晚上睡觉偷偷踢一下笙笙。
  糖已经吃得够少了,不能再减了,笙笙才是万恶之源,踢一下又不会少块肉。
  苍尔冬沮丧地看了眼手机,叹了他这半小时来大概第一百下气。
  他都不记得自己怎么被方秋笙带回家的,似乎还没出厕所就睡得猪一样,等他被微信视频的声音吵醒时,已经躺在家里的大床上了,屁股朝天撅着,胸口压得闷,导致他一个劲做噩梦,累得够呛。
  刚想伸手去拿手机,就感觉到了后面不一样的触感,差点没叫出声来——那被撕碎的内裤还塞在里头,没了肠液浸润,饱胀感异常明显,动一下都让他忍不住战栗起来,几个小时前被打的回忆潮水般涌上来,屁股开始火辣辣地作疼,仿佛还有人在后面一巴掌一巴掌地扇着。
  苍尔冬估摸着大概是妈妈的视频请求,于是耐着性子花了好一会儿把身体里的躁动压下去,才拿起手机来看,看到上面的名字时,小脸唰得就白了。
  ——是妈妈没错,但是是方秋笙的妈妈。
  嘟的一声像是敲下了审判锤,方裕冷冰冰的脸出现在屏幕上,苍尔冬忍不住打了个寒战。
  “干妈,工作辛苦了……”
  “不辛苦,冬冬在睡午觉吗?”
  “嗯,刚醒,所以接迟了,干妈对不起。”
  “不用道歉,但是午睡不要睡太久。方秋笙呢?他没在家?电话也不接?”
  “嗯……那个……”
  早知道在应付纪延的时候就该想好理由的,现在对着干妈,更加难糊弄了。
  方裕眯了眯眼:“冬冬你说实话,方秋笙多久没去学校了。”
  苍尔冬总算听到了对方打这通电话的目的,顿时松了口气,张口就来:“没有啊,昨天才去过,今天没去是因为要照顾我。”
  反正去仪仗是事实,全校都看着了,四舍五入就是去学校读书了。苍尔冬在心里默念着,努力说服着自己没有撒谎,可识人无数的方裕显然不吃他这套含糊其辞的说法,要当面提审犯人方秋笙。
  “好的,我这就去找他……”
  苍尔冬有点委屈地吸吸鼻子,好在下半身全藏在被窝里,那儿因为紧张放松不下来,绞得死紧,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,生怕被人看出了异样。
  这时画面突然切成了陈年,苍尔冬瞬间活了过来:“妈妈——”
  “冬冬!有没有好好吃饭?有没有好好睡觉?身体还难受吗?感冒药吃了吗?我听纪延说你早上还晕车了?妈妈让他多带些糖去家里,但是晚上睡觉前绝对不能吃了哦!冬冬宝贝小脸都饿瘦了,冬冬哇!”
  苍尔冬脑内开始循环播放“世上只有妈妈好”,用手扯了扯脸蛋,给陈年做了个鬼脸。
  两人对着手机又是亲又是抱的,好一会儿陈年才意犹未尽地被苍景行拖走,挂视频前,又看到了方裕那双仿佛能看穿他内心的双眼。
  于是苍尔冬立刻翻身下床,因为后面的不适感挑了一件方秋笙的长风衣遮着,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赶到了集训地的篮球场。
  然后在离篮球场二十米远的地方蹲到现在。
  ——苍尔冬怕很多东西,比如一个人睡觉,比如和陌生人说话,比如篮球和篮球场。
  他还记得那会儿是二年级,方秋笙刚开始打篮球,没发育加上年纪又比同班同学小,班里人都不屑于和他玩,可方秋笙那种好胜心哪里受得了这个,天天一放学就去回家路上养老院那个僻静的黄泥地篮球场练习。
  苍尔冬不喜欢篮球,他有时候连动都懒得动,更别提这种浑身发臭汗的剧烈运动了,方秋笙练球时,他就坐在操场边的围墙上,屁股下面垫着两个人的欧仔阅读网,含着糖,晃着脚,有时候看方秋笙一次又一次没把篮球扔进框里,有时候看天空中的云变出各种形状。
  但往往他大部分注意力都在吃糖上,不仅是因为这简陋的操场上一阵微风都能把沙子刮起来,更是因为随时会有篮球朝他砸过来。
  方秋笙球筐砸不中,砸他倒是回回都能中。
  “笙笙,你又打到我了。”
  小苍尔冬趴在地上,嘴里死死咬着棒棒糖的小棍,含含糊糊地说不清话,两只手撑在地上,沾满了土。
  “你别吃了,干妈不是说你换牙要少吃糖么?”
  小方秋笙还比他矮,但语气里都带着教训的意味了,小苍尔冬撇撇嘴站起来,拍拍身上的泥土,转过去不理他。
  “喂,苍尔冬,我这是好心提醒你,”小方秋笙的声音特别尖,完全不像现在这般沉,脆得像苹果,“你也太娇气了吧,我一天被砸好多次呢!你看,这儿还落疤了!”
  小苍尔冬还是不理他,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,只能听得见糖在他嘴里搅动的声音。
  小方秋笙没再说话了,跑过去继续练习,小苍尔冬听着篮球不规则地砸到地上的声音,觉得和小孩子置气也不好,妥协地侧过身去。
  “砰——”
  篮球径直砸到了他脸上,棒棒糖掉在地上,有温热的液体从口鼻流出来。
  “苍尔冬!苍尔冬!”
  小方秋笙忙跑过来看,对方却捂着嘴趴在地上不肯起来,他个子小力气也不大,掰都掰不动,急得直跺脚。
  “你起来,你让我看看!你起来啊!”
  小苍尔冬疼得不行,嘴巴里还有颗硬硬的东西,他吐出来一看,是他烂了一半的门牙,最近顽固地不肯掉下来,晃了很久了他也不敢去拔,怕疼,这下子被小方秋笙一篮球给解决了。
  “疼——疼——唔——”
  他捏着那颗牙,终于哭了出来,血混着泪从指缝间滴下来,混进黄泥地里,变成难看的黑。
  没了门牙,说话也漏风,脸上的血被他越抹越多,也不知道糟糕成了什么样子,他抗拒着小方秋笙的关心,一下下打着对方。
  “都怪你,你怎么这么坏啊,你干嘛总是欺负我啊。”
  “对不起,是我不好,你转过来给我看看,有没有伤着哪里!”
  “不要你管,”小苍尔冬一把推倒了小方秋笙,下半张脸全身血,又缺了一颗门牙,显得有些狰狞,“你走开,我讨厌你!”
  他三两步跑去拿欧仔阅读网,却被身后人扑倒在了地上。
  “你干什么,你,唔!”
  小孩子蛮狠地掰开了他的嘴,细软的舌头伸进来,一下下舔着门牙缺的那块地方,对方像茹毛饮血的野兽一般吮吸着他嘴里的血液,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整个人拆吃入腹。
  这个大概被称之为吻的动作持续了很久,持续到小苍尔冬泄了劲不再挣扎,瘫在地上任人宰割,小方秋笙这才抬起头来。
  他的脸逆着光,看不清表情,唯有那露出的牙齿上沾了红色,大概能判断出来是在笑。
  “你听我的话,不吃糖,好好看着我,就不会被砸到了。”
  小方秋笙用袖子替小苍尔冬擦着脸上的血迹,柔声细语地哄道,他的手是不长肉的类型,骨节分明,却放轻到像是在抚摸着易碎的瓷器。
  “苍尔冬,你看一看我,看一看我,好好看着我。”
  小方秋笙两只手都挪了上来,搓揉着小苍尔冬的眼眶,那双眼睁得大大的,泪一流出来就被他的手擦拭去,终于看到自己的脸清晰地倒映在对方的瞳仁中。
  他心满意足地趴在小苍尔冬胸前,吸着对方沾了血的衣服的味道,笑出了声。
  苍尔冬脑海里的片段播放地有些卡壳,他下意识地去摸着自己的门牙,心想自己已经没有下一颗供砸的门牙了。
  “喂。”
  身后传来陌生的声音,苍尔冬把帽子往头上一套就想往草丛里躲,却被拦住了去路。
  “叫你呢,躲什么。”
  他抬头向上看去,男生长得看起来有些眼熟,但他也想不起来是谁,只是从对方带的手环上辨认出是Omega,他移开视线站起来,退了两步,却被人抓住了外套。
  “跑什么,不都是方秋笙的狗吗,大家一起聊聊,分享分享经验呗。”
  苍尔冬听这话微微皱了皱眉。
  现在的小孩怎么回事,说话都这么不文明了吗?
  他要做动物,也要做乌龟啊,狗这么可怕,一不小心就要得狂犬病。
  但他想了想,感觉乌龟也不是什么单纯的词,干脆继续装哑巴。
  “怎么,你不会说话啊?还是架子大到不屑于和我说话啊?”
  Omega越凑越近,苍尔冬退无可退,只能对上他的视线。
  Omega果然是有天生的优势,对也长了一个鼻子两只眼,那鼻子眼都比他有灵气得多,说话时能看到舌尖有什么东西闪着光,脖子上还带了一条磨损过的皮圈。
  “嗯——这么一看你没有项圈哎,不会是被他扔了吧?还是他下手太狠,把你吓跑了?”
  虽然其他话苍尔冬没听懂,但下手狠这点是认同的,他现在屁股还火烧似的疼,手也不敢握起来,怕碰到伤口。
  但他还是没搭话,对方看起来来者不善的样子,他得找个办法脱身,不然被方秋笙看到了,自己又解释不清楚。
  “算了算了,我还以为会偷偷跑来看他的是什么真爱呢,结果是个哑巴,”Omega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“还长得——那么普通。”
  篮球场上教练让大家中场休息一下,就有人向方秋笙说带来的狗瞎跑,方秋笙皱了皱眉,正好找个借口把人扔了。
  结果他走到一半,就看见苍尔冬低着头站在那里,穿着他的风衣,袖子垂在两侧,没手一样 ,头上戴个大帽子,生怕被人认出来似的,狗站在他面前,耀武扬威地在说些什么,他暗讽了句“自不量力”,朝两人走去。
  “哦,你是不是喜欢他啊,那你不用提防我,我又不和你抢。”
  苍尔冬软绵绵的声音毫无士气地发出投降宣言,说完就跑,扭头却见方秋笙站在后面,愣了一下,才一步一挪过去:“干妈让你打电话给他哦,你不去上课的事情被他知道了。”
  等了半天没等着回应,苍尔冬为了方裕交代的任务,大着胆子环上对方的腰,见人没反应,蹭着对方浸了汗的球衣讨好:“我只和他说了一句话,屁股好痛,笙笙,不要生气。”
  “嗯。”
  方秋笙拨开苍尔冬,走到Omega面前,还没开口,对方就跪了下来:“主人我知道错了,主人惩罚我吧。”
  方秋笙一脚踹倒了他肚子上,Omega痛呼一声弯下腰来护着肚子,后面塞着的粗长事物又被方秋笙踩着往更深处探去。
  他紧咬着嘴唇把呻吟含住,刚才还讶异于那人竟然敢去抱方秋笙,现在又为那张脸上惊讶的表情而沾沾自喜。
  只是方秋笙不再是平时那样一脸玩笑样地折磨他,那表情看得他止不住发抖,活像是地狱里来的阎王罗刹。
  “你不是好奇我平时不去上学都在干嘛吗?你看,驯狗。”方秋笙肆无忌惮地踩着身下的人,听着最开始带着快意的闷哼变成了惨叫,他抬起头来看苍尔冬,又忍不住笑出声来,“哦对,你哪里会好奇。”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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